我在美國念大學時,必須打工賺取學費,因為父親過世得早,母親又年紀老邁。加上我的英語不好,真的不容易找到工作。
當時嘗試了所有我能做的工作。寒冷冬天為猶太人的商店剷除門前的積雪、打掃洗手間,所領的薪水是最低工資;酷熱的夏天得穿上厚重的大外套、戴上耳罩、口罩及手套,進入冷凍庫切肉,把肉外送到餐廳和超市。
我做事態度認真,常常做到全身痠痛無力,但無奈老闆不欣賞我,多次被解雇;有幾個工作是因為工作太勞累,身體再也負荷不了而自動辭職。回到家裡,也沒有勇氣跟家人說:「我又被炒魷魚了。」就這樣,失敗的經驗日積月累,挫折感隨之加重,自信也漸漸消磨殆盡。再加上我的英語不好,鬧了不少笑話。
韓國的英語教育重視文法及讀寫,我的會話能力顯得薄弱,因此學校把我安排到初級會話班。同時我一直無法理解美國人為何特別愛和陌生人說話,等公車時,不斷有人找我說話,真是讓我覺得為難。這時我就禱告:「主啊,趕快派公車來吧。」
每天出門時我的心就緊張地怦怦跳。雖然坐在教室裡上課,卻一句話也聽不懂。準備考試更是讓我頭痛,考試結束,同學們彼此討論答案,我心裡很不是滋味:「你們只是不知道正確答案,我連題目都看不懂。」
在這種情形之下,怎能畢業?眼前一片黑暗,每天都很絕望,甚至在睡前向神呼求:「神啊,請讓我一覺不醒吧。」當天晚上,神來到夢中和我相遇。我雖是牧師的兒子,二十三歲以前,我沒有得救的確信,也不明白什麼是遇見神,並不是牧師的兒子自然而然就有信心。
當我跌落人生谷底,感到前後左右的路都被攔阻,在這種束手無策的悲慘景況下,神讓我在夢中遇見祂。那時,我因著神的恩惠,心裡產生說不出的感動和火熱。
然而,醒來以後,一切都沒有改變。我仍住在月租金二百六十五美金的房間,房裡的蟑螂也沒有減少。使徒行傳二章記載門徒們被聖靈充滿就說出多國的方言,而我的英語卻一點都沒有進步。惟一的改變就是面對環境的態度,我不再害怕任何事。我得到恩惠以後,雖然聽不大懂英語,但上課時總是坐在第一排,從此不再遲到,考完試就去找教授說明我的難處。
有一位曾經打過韓戰的社會學教授,對韓國人特別有好感。考完試,我找到這位教授說:「教授!我來美國不久,我的英語很差。請教授設身處地為我著想,能否給我特別作業代替考試,我會全力完成的。」教授答應了,當天晚上我熬夜寫完了作業。
另外,我也不再迴避美國人。儘管我說得辭不達意,但以有限的英語能力終於從芝加哥伊利諾州立大學社會學系畢業。對我而言,這是好比紅海分開那般的神蹟。
經歷到神的恩惠,被改變的不是環境,而是面對環境的態度,我不再因艱難的環境感到害怕 !
《保護》/ 李讚守牧師